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妻子的神秘保险箱的民间故事
大上海有这么一对小夫妻,男的叫阿民,女的叫阿梅。他们年岁虽不大,但却是半路夫妻。5年前,阿民的前妻下夜班时被恶人拦劫,因反抗被歹徒杀死了,撇下了才半岁的女儿媚媚。当阿民的生活陷于一片混乱时,黄花姑娘阿梅出现了。阿梅长得十分漂亮,又十分温柔,她给阿民以安慰,给他以亲情,使他很快从怀念前妻的感情漩涡中拔了出来,专心投入到自己快取得成果的一项科研项目中。婚嫁时,阿梅对阿民约法三章:一是婚后不再生孩子,全心全力培养媚媚;二是夫妻要互相信任,如果出现矛盾要当面锣对面鼓地谈;三呢,就是阿梅带过来的一个小铁皮保险箱阿民不能翻动。若阿民翻动了,那二人就"拜拜"。
5年了,阿梅带过来的那只绿色铁皮箱子天天立在书架的第二层格子里。那里面藏着什么秘密呢?人是很怪的动物,越是不让知道的越想知道。阿民常常忍不住想看一眼那铁皮箱子里面究竟藏着什么。可是阿梅的警惕性十分高,她将钥匙带在身上,一时一刻也不离身。
5年来,阿民和阿梅从没有红过脸。可是近一段时间,二人却产生了一点点隔阂。起因是阿梅时不时在晚上找借口出去,阿民问她干什么去,她只是笑而不说。有人就向阿民吹风,说阿梅有了相好的小白脸,说有人看到她与一个男子在外滩逛马路。阿民起初不信,但是经不住说的人多,脸上便挂了相。阿民几次想问一问阿梅,可是每每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。
不知是阿梅对阿民的态度有所觉察,还是阿梅真的有了外遇,她对阿民也冷淡了起来。
这一天,阿民因夜间睡得太晚,上午在家休息。起床后整理被褥时,突然"哗啦"一声响,阿民低头一看,是阿梅的钥匙。咦,这个马大哈,怎么竟忘记带钥匙了。阿民抄起电话要告诉阿梅。可是当拨了电话号码后,他又挂上了。阿民想,这可是老天爷赐给我的好机会,我可以看一看阿梅的箱子里到底有什么西洋景。说不定那里面会有她给旧情人的情书或者她的初恋故事……
阿民想到这儿,迫不及待地打开书架门,小心翼翼地搬下阿梅的铁皮箱,然后将钥匙插进匙孔。他屏住气,轻轻地,轻轻地扭动钥匙。突然,阿民的手停止了转动。一个声音仿佛在他的耳边响起:阿民,你这么做对吗?
阿民陷入了沉思。5年来与阿梅的恩恩爱爱一幕幕像过电影似的在眼前闪过:自己吃的穿的,全是阿梅一手打点,家务事从不用操心;母亲住院那两个月,是阿梅天天做好了饭送到医院,还要陪母亲说说话,以便让自己有更多的时间钻研学问;阿梅对媚媚像亲生的女儿一样,弄得媚媚对阿梅比对自己还亲……
这么一寻思,阿民就抽出了钥匙。可是他转而一想,过了这村可就没有那店了呀。没准一辈子也不会知道阿梅的秘密了。于是阿民又将钥匙插进匙孔。
正在这时,"丁零丁零",电话响了。阿民吓得一个激灵。他抄起电话,里面传出阿梅的声音:"阿民,我的钥匙是不是落在家里了?"
"不知道,"阿民不自觉地顺口说了谎,"我给你找找。"
"不用了。我6点到家,你到时别出去就行了。"
阿民放下电话,心还一个劲地扑腾。他琢磨:阿梅这是真的找钥匙还是给我敲警钟?但是这么一来,却使他打消了偷看阿梅隐私的想法。阿民感到自己是深深爱阿梅的,既然爱她,就应该尊重她,相信她。万一她真的变了心自己也不能伤害她,让她自己选择自己的道路,只要她感到幸福就行了。阿民这么想着,就将那只铁皮箱子重新放回到书架的第二层上。
黄昏时,阿梅从幼儿园接媚媚回到家。阿梅将媚媚安顿好后,盯着阿民看了好一会儿,然后问道:"阿民,你是不是偷看我的箱子了?"
"没没没,"阿民忙辩白,"我没动。"
阿梅笑了一下,说:"不可能吧。看着我的眼睛。"
阿民的脸"腾"地红了,他不敢正眼看阿梅。说起话来都有些结巴了:"没、没,真没有开、开……"
阿梅取下箱子,扫了一眼,然后肯定地说:"你动过,但是你没有打开。"
阿民傻了眼。他这才知道,女人的心有多细。他此时就像是被当场抓住的小偷似的,感到无地自容。
阿梅咄咄逼人地说:"结婚这么多年,你不是想知道我这箱子里有什么东西吗?那好,我现在就打开给你看。"
"别--"
但是阿梅像是没有听到似的,打开那箱子,随后哗的一声,将所有的东西都倒在了沙发上。
阿民看也不是,不看也不是,走也不是,不走也不是,就甭提有多难受了。他吭吭唧唧着不经意地扫了一眼,可是,就这一眼,令他全身一颤。因为阿民看到了一份他终生也不会忘记的东西-- 一纸法院的判决书--判决杀人犯张健生死刑。
这判决书怎么会出现在阿梅的箱子里?阿民疑惑地盯着阿梅,问:"你、你和张健生是一伙的?"
阿梅惨淡地一笑,说:"岂止是一伙。我们是一家人。"
啊?阿民感到天旋地转。怎么,阿梅她……
阿梅却很冷静,她款款地说道:"阿民,这事儿我本不想对你提起,可是现在不提也不行了。那个杀害了大姐的凶手就是我的亲哥哥。我们兄妹从小是孤儿,相依为命,感情极好。没有想到他为了我结婚时能排场一点,竟去抢劫,从而犯下了不可饶恕的大罪。当他犯事儿后,我的未婚夫断然离开了我。人之将死,其言也善。我哥哥临刑前托我为他赎罪,说如有可能,最好能嫁给你,以慰藉你的后半生。为此,我接近了你,更没料到我们真的能结成夫妻。为了让你心上的伤疤不再流血,我将这秘密锁进了这铁箱子里。没想到,上个月,那个抛弃了我的男人又出现了,他逼我与你离婚与他结婚。我不干。他就说要将我的真实身份告诉你。所以,这事儿真的如老话说的,瞒得了初一,瞒不过十五。看来,我们的缘分到头了。阿民,我们兄妹对不起你。求你看在5年夫妻的份上,原谅我吧!下辈子我还嫁给你!"说着阿梅"扑通"一声跪下了。
天,原来是这么回事儿。阿民看看阿梅,她是那么清纯,那么善良。百感交集,阿民不知说什么好。他搀扶起阿梅,憋了半天,才说道:"阿梅,我今天动了你的箱子,但我没有打开。原谅我吧!我们不分开!"
阿梅摇摇头,说:"现在你知道了真相,你心里是会有疙瘩的。"
"你是不是想与你的男友……"
"不!"阿梅几乎是嚷着说,"我既将我的爱给了你,就永远不会再给第二个人!"
这时,媚媚跑出来。她似乎感到气氛不对,用双手拼命地推阿民,边推边说:"不许你欺侮妈妈!不许你欺侮妈妈!"
阿民动情地一把将媚媚揽入怀里,哭着说;"媚媚,咱们不让妈妈走,对不对?"
媚媚点点头,挣脱开阿民,投入到阿梅的怀里,撒娇地说:"妈妈,你别生气了,你别走。要是爸爸欺侮了你,咱们两个打他!"
阿梅被逗笑了,问阿民:"你知道了我是谁,你还容纳我吗?"
阿民不顾媚媚在场,一把将阿梅抱住,认真地说:"你用你真诚的爱为你哥哥赎了罪。你哥哥也已为自己的罪过付出了生命的代价。我想媚媚的妈妈是会原谅他的了。阿梅,我不能走错路,我不让你离开我,答应我!"
那只绿色的铁皮箱子静静地躺在沙发上,静静地观察着这一家的悲欢……
选自《家庭博览》2000年第11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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