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明节祭奠散文
气温升高了,大自然把自己的柔媚尽情展现。或者是细雨如丝,或者是微风拂面,或者是鸟雀齐鸣,或者是暖阳灿灿。无论哪一种景致,都无疑是为了抚慰人悲哀的心灵而来。
正值清明,我祭奠——
我祭奠我那英年早逝的大伯!我从未见过面的、甚至连我爸都记不清他容颜的大伯!我想起他,是因为那一天我无意中经过了那块革命烈士纪念碑。
不知道大伯死于哪一场战役,也不知道他死亡的具体时间,只知道他牺牲的那一年还不满二十岁。当我知道自己有一位烈士大伯的时候,我已经上初中了。于是在一个周末,我没有告诉任何人,自己骑车到离家几里地之外的寺上村村头去看那块碑。
远远望去,烈士纪念碑孤零零地站立在村外的马路东侧,跟前连一个人影都没有,或许人们对它的存在早已经漠然。
正是黄昏时分,绿树掩映下的宁静的小村庄,几缕炊烟正袅袅升起。夕阳的余晖洒落在墓碑上,好像缕缕温情在抚慰着烈士的亡灵,感谢他们给这个世界带来的宁静。
墓碑上密密麻麻刻满了烈士的名字,我很快便从中找到了大伯的名字,心中顿时荡起一种异样的感觉,是伤感,也有骄傲。
只是去过那一次,以后竟再也没有想起过它,尽管有时也从它的跟前经过。直到前些天,自己在万般失落时,骑着自行车闲逛,在不经意间又经过那块纪念碑,突然就想起了它的存在,于是将车子靠在树上,想再看一眼大伯的名字。
碑身与记忆中的好像完全不同了,高大了许多,下面也用水泥筑起了台子。我绕到碑的后面,惊奇地发现上面的名字都没有了,只是稀稀疏疏有一些笔划,连一个字都拼凑不出来。
早春时节,树木还没有发芽,环顾四周光秃秃的景致,过往车辆扬起的尘烟好似将小村笼罩在里面。突然感觉一股寒气袭来,我不禁打了个冷颤。夕阳即将落下,墓碑的影子显得阴森可怕,好像有千百只喷着怒火的眼睛隐藏在里面,他们在观望着这个世界上所发生的一切。我仿佛看到他们正在不停地挥舞着手臂,想从这个世界上抓住最后一丝属于他们自己的印记。突然,我想哭,为了我的大伯——
我年轻英俊的大伯。这些亡灵中的一个。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了他的一切,没有了他的声音、笑容和服饰,也没有了他的躯体、照片,以及骨灰,他早已变成了尘烟,消失在这个色彩变幻的世界。
他是为着正义而去的。而今,他的名字已经消失了,和那众多的亡灵一起消失了。
不知道在将来的某一天,是否有人会注意到这块墓碑,将他们的名字再次镌刻在上面,让风雨永远不能够将它腐蚀。
可是,我却分明意识到,在某一天,这块墓碑也会像那些矮小的房屋建筑一样突然地倒下或者消失了,这里也许会建起林立的楼房或者是秀丽的公园;也许会成为宽阔的马路或者是人工的河流。
那么在你还存在的时候,让我为你流一次眼泪!
正值清明,我祭奠——
我祭奠我那英年早逝的大伯!我那年轻英俊的大伯!
但愿你能驾着长风,寻找到咱刘家祖先的墓地,与我早已过世的奶奶和几年前故去的二伯团聚。这样,在清明时节,我们扫墓的时候,也能一并为你送上些纸钱,使你不再孤苦无依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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