化妆舞会优美散文

时间:2022-06-30 22:07:37 时尚/美妆 我要投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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化妆舞会优美散文

  童年往事,对于我的一生一定也是有影响的。但我不知道,我能否把这些往事回忆起来,编撰成一本书。每当我忆起一件事情时,总会联想起其他几件事情来。现在,我就说其中一件。

化妆舞会优美散文

  那是在七十年代的卢卑克,一个冬天的下午,一条陡峭的街道上结了冰,很滑,天几乎是黑的。立在每家门口的煤气路灯只能照着门前。远处传来门铃的响声,说明有人进了那幢房子。这时,一个女仆拉着一个小男孩在街上走着,这男孩就是我。街上象溜冰场一样光滑,我挣脱了她的手,顺着街面溜下去,越溜越快。就在快到十字街口的一瞬间,忽然,一位衣衫破烂的妇女从横街走出来,她手上的头巾包着什么东西,我一时刹不住脚步,冲到她身上去,她粹不及防,路又滑,被我撞倒了。我在黑暗中逃跑了。

  但是,我听到盘子打碎的声音,原来那个妇女的头巾里包着一只盘子。我闯了祸!我停住脚步,心里砰砰直跳。女仆终于赶上了我。我说:“我不是有意的。”

  “她今晚没饭吃了,”女仆说,“她的小儿子也没饭吃了。”

  “你认识她吗,施蒂娜?”

  “她可认识你呢!”施蒂娜回答。

  “她会来我们家告诉爸爸妈妈吗?”

  施蒂娜点点头,吓唬我。我害怕起来。

  我们全家正在忙碌,因为明天过节。这个节比任何节日都隆重:举行化妆舞会。这天晚上,我没有忘记黄昏时那件蠢事,以及它带来的威胁。上床以后,我还在倾听着门铃声,担心是不是那个妇女来了。她现在没有饭吃,她的小儿子也没有饭吃。我感到很不好受。

  第二天,当施蒂娜到学校接我回家时,我第一句话就是向她打听那个妇女的事。我问:她来过我们家吗?女仆想了一下,说没有来。但她又说,那个妇女肯定会来找我的。直到晚上,我还在害怕。然而,家里轻松而热烈的气氛感染了我,大家都在等待举行舞会。大厅里灯火通明,充满了花香和不寻常的气味。妈妈打扮得很漂亮:第一批客人已经来到,那是妈妈的年轻女友,还有一位从不莱梅来的小姐,她是一个人来的,住在我们家里,我总是缠着她。后来,大家都化了装,戴起假面具,但我熟悉内情,知道那个吉普赛女郎是谁扮的,那个红桃Q又是谁扮的。

  现在我必须睡觉去。但我又悄悄地起了床,穿着很少的衣服,摸上楼去,化装舞会已经开始。大厅前面那些房间都空着,舞会改变了一切,我几乎认不出原来这些房间。要是有人走进来,我就赶紧躲到隔壁房间去,这样我跑遍了所有的房间。大厅里的舞会莫名其妙地吸引了我,那里金碧辉煌,传出了音乐声,脚步声,人声和温暖的香气。最后,我径直来到大厅的门背后,那是冒险的,也是值得的。我看见了被柔和的灯光照耀着的裸露的肩膀,看见了像珠宝一样闪烁的头发,看见了像生命一样发光的宝石。人们毫不疲倦地旋转着。爸爸化装成一个外国军官,头发扑了粉,腰间佩着剑,我看了很得意。妈妈化装成一个红桃Q,她靠在爸爸身边,比平时更奉承他。但是当我看到从不莱梅来的那位小姐时,就无话可说了,我只觉得她溜到一位先生的身边去,依偎着他,但愿他不知道她是谁扮的。当时我只有七岁,站在舞厅的门后看到了这一切,高兴得不知如何是好。

  舞厅的装饰体现出一种柔和,明快的风格。我后来才知道这种风格叫“洛可可”,大约十年前才从巴黎传过来的。那些舞步,四人舞,快步舞也是动那里传来的。每个细节都是事后从拿破仑三世和美丽的欧仁妮的皇宫传出来的。他们挥霍无度,可是他们的社交风气曾经流行一时,一直流传到我们这个德国北方的小城市。沙龙文化当时是最受人重视的。礼节后来也没有像当时那么讲究。人们常做哑谜游戏,猜谜,太太们在她们女友的扇子上面画水彩画,那些奉承她们的先生们则在扇子上写下他们的姓名。在那个世界,人们常做文字游戏。那是一种奇特的发明,我那时还不懂,后来从书上知道它的道理。在拿破仑狭窄的圈子里,往往有人说出一句话叫别人写出来。这种游戏是为了发现谁的错别字最少。这种市民的游戏也适合于当时的卢卑克。

  化装舞会是豪华而高贵的,不仅迎合那些一直统治着巴黎的冒险家的癖好,而且吸引着德国的上层人物。舞会最后总是以“活的形象”结束,那是为了展览当天的美女和那些奉承她们的高贵男子。躲在门后的小男孩紧张地等待着,生怕看不到这些活的形象。

  突然,门被我撞开了,有人发现了我。那是一个佣人,他叫我,说楼下有个妇女找我。他没有注意到我当时吓得脸都变白了,晃动着他的燕尾服下摆走开了。我独自站在那里,思考着该怎么办?如果我不下楼见那个妇女,谁知道她会不会直接上舞厅来,那时就糟了。我宁可自己受点委屈。

  那个妇女站在灯光微弱的大门前。她的身后是一个黑暗的房间。她还像昨天那样,穿着一身破烂的衣衫,一动也不动,好像是从黑暗中突然冒出来的一座良心雕像。我越来越迟疑地走近她。我要问她对我有什么要求。可是,我说不出话来。“你打碎了我的盘子,”她很低沉地说:“我的小儿子没有饭吃了。”听了她的话,我也哽咽起来。别的小孩的遭遇感动了我。就像我现在被人叫下楼来一样难过。

  我到厨房拿点吃的给她,好不好呢?

  但是,厨房里到处都是女仆和佣人,我的举动瞒不了他们。于是我结结巴巴地对她说:“请您等一等。”说完我走进她身后那个黑暗的房间。那里挂着客人们的大衣,我从大衣丛中钻过去,一直钻到堆放我的玩具和书的地方。我拿着这些东西,甚至要拿那只天鹅展翅的可爱的花瓶,但是那只花瓶不是我的。我把这些东西都送给了那个妇女,她接过后放在她的篮子里,走了。我也赶快跑开,去上床睡觉了。

  我睡得比昨晚更安静些。奇怪的是:第二天,当我放学回家时,发现我送出去的东西都重新摆在原来的位置上。我不能理解。我把我的心思透露给施蒂娜。起初她也表示惊讶,但很快禁不住笑了起来。她笑了以后我才怀疑了她。原来,昨天晚上,那座良心雕像,那个为了我的罪过而挨饿的小孩子的不幸的母亲就是她扮的。

  事实上,也许根本没有人挨饿。天知道,那天晚上打碎的是否只是一只盘子。施蒂娜是个很好的演员,她演出了她自己导演的一幕悲剧。但我不会忘记这件事。当时我只有七岁,正沉入在表面上的繁华幸福生活的时候,曾有一次从别人拉开的帷幕背后看见了贫穷,看见了自己的过错。

  这是一个印象,这不也是一次教训吗?在七十年代的卢卑克是不容易看见贫穷的。当我和奶奶一起到郊外散步时,我看见路边坐着敲石头的人,或是类似这一阶层的人,他们围着一个菜盘子吃饭。奶奶诚恳而热情地对他们说:“祝大家胃口好!”这些“大家”先是楞了一下,因为这种说话的口气是他们难得听到的。随后,他们就表示感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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